天魔(9-11集)作者:棺材�的笑声


差20多个好友帮我评个分~拜託了

【活动】嫦娥奔月,捷足先登

《天魔》第九集

第一章炎龙的世界

几乎是刚进房间,色欲薰心的杨存就用鼻子往高怜心身上嗅。一股合着花瓣的清香足以烧尽任何一个男人的理智。

“怜心宝贝,爷可是想死你了,来,让爷好好亲亲。”

杨存说着就俯下身子,并将嘴对準高怜心亲了上去。

“爷,您急什幺?脸色这幺不好,还是先休息一会儿吧?我去帮你倒杯水来。”

杨存的热情高怜心不是第一次遇到。比起上次在野外苟合,这还算是轻的。不过因爲他那不正常的脸色,她的心中始终还是不安。

那种欲拒还迎的娇羞看得人心痒难耐。这种时候还倒什幺水?渴,的确是很渴,不过比起平淡无味的开水,此时杨存更想喝的是高怜心的琼浆玉液。

“宝贝,不要水,你只要乖乖张开嘴让爷解解渴就好了。对了,不止是渴,还很饿呢。”

十分肯定这美人不会拒绝自己,杨存嘿嘿奸笑着,一手揉捏她那弹力惊人的胸脯,一手按着她的翘臀,令她的身体与自己完全贴合,将身体的炽热传递过去。

龙根早就勃起,就等着找寻温热的发泄地。故意在高怜心的腰腹间一顶,高怜心的小脸就红了个彻底。

纵使两人早有了肌肤之亲,在那样封建的氛围,这样淫蕩的动作还是吓坏了高怜心。她伸手挡住杨存想要使坏的大手,高怜心的目光就往门外看,神色中略显焦急。

“爷倒是别急啊,门还没有关呢。”

也具体说不上来是什幺原因,高怜心的话杨存分明就听到了,却一时之间居然反应不过来是什幺意思,脑海变得很奇怪,像被一种奇怪的力量所牵引着,控製不了周遭的一切。身体的反应完全就是出自本能的动作。

“乖乖,赶紧来吧,可憋死我了。”

心中有一团火,下腹处更加炽热,朦胧间,杨存觉得自己如果再不发泄,很有可能会被活活烧死。这样的念头支配了身体,根本不理会高怜心的挣扎,杨存一把就扯开她的腰带。

动作有些粗暴,然而更大的成分是迫不及待。

“爷……”

若是只有两人,他要怎样都随他。可是现在腰带被解,外衣被拉开,如血一般的肚兜都露出来了,杨存还是没有停手的意思。刘奶奶就在隔壁,高怜心不敢叫,但是望着大开的两扇门,她还是急出眼泪,心下也有了怒意,手的动作也就不遗余力想推开杨存。

“爷,您当真要这般作贱我吗?”

话未说完,泪儿先流。高怜心哽咽着,心中有了委屈。

一直以爲他待自己就是与衆不同,原来在他心自己和那些轻浮的浪蕩女子并没有什幺不同,可以肆意辱之,完全不顾及她的感受。心中有怒,也有气,高怜心赌气别开脸,不迎合杨存的吻。

若是在往日,别说是她流泪,就算有点不高兴,杨存也会宝贝长宝贝短的想法子逗她开心。但是今天她都生气了,他还是无动于衷。

这样的反常还不是一般的反常。炽热的气息喷洒在脖颈间,紧接着就传来一阵剧痛。爷居然咬人?还不是那种打情骂俏时的轻咬,这完全就是撕咬了。

力气的差距太悬殊,高怜心根本挣脱不了。努力扭过头望见杨存麵目的那刻,她完完全全愣住了。

“啊……”

一声惨叫响彻整个小院。被恐惧沖昏头的高怜心什幺都不顾,双手猛然一推,杨存居然直直向后倒去。

“砰”的一声巨响,杨存的后脑杓着地,结实的磕了一下。但是他居然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就这样直挺挺地躺着,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不可置信望着自己的双手,高怜心根本就不相信那幺威武强壮、力气不知比自己大上多少倍的爷真的被自己推倒。咬住颤抖不已的下唇,她喊道:“来人……”

因爲太过骇然,她发出的声音连自己都听不见。

“糟了……”

龙池叫_跑来,看到衣衫不整的囊心,黑脸大固,连S下头。

高怜心连忙转身整理衣服。这一耽搁,隔壁的刘奶奶也来了。“怎幺了?”

发现神色有异,刘奶奶出声问道,声音中有诸多不解。

“师……师父,不好了,炎龙不见了。”

对刘奶奶,龙池自然是十二分的尊敬。但是在这个时候,曆经大风大浪的他还是显得有些不太冷静。原因不仅仅是因爲炎龙剧毒,还因爲它来得古怪。

“什幺?你不是好好看着它?”

同时侍奉木石之术的人,炎龙的毒性刘奶奶自然明白。倘若它出去伤人,那可就真的不妙了。

“我哪知道啊?出来之前我还看过好好的,结果转了一圈回去居然就不见了。”

哭丧着脸,龙池抖动着手的兽皮袋子,眼满是心疼……

他本来就不是心善之人,炎龙伤人与他何干?又不是他指使。但是倾世的宝贝就这幺没了,说不心疼那是假的。

只顾着自己宝贝跑掉的龙池顾不得在意别的,好在刘奶奶注意到高怜心的失常,还有躺在地上的杨存。走过去问高怜心道:“怜心,你这是怎幺了?”

“奶……奶奶,爷、爷他……”

指着躺在地上舍不得起来的杨存,高怜心的话语颤抖,根本接不起来。

刘奶奶诧异了,经过她悉心调教,高怜心并不是随随便便就会被吓住的孩子。

何况她本性沈稳。但是现下……国公爷到底发生了什幺事?疑惑地望过去,神秘莫测的刘奶奶倒吸一口凉气,骇然后退好几步,要不是有赶上来的龙池扶着,她真的会直接摔倒。

“到底怎幺了师父,你们怎幺都露出这样的表情?”

龙池也被搞糊涂了。高怜心被吓着还算有情可原,连师父也这样的话就……顺着她们的视线望过去,龙池也吓得瞠目结舌,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大小,那样受惊的表情实在比高怜心好不了多少。

“这……这……师父,这是?”

麵对这样的杨存,龙池无法解释,唯有将目光投向他所敬畏的师父刘奶奶。同时高怜心也望过来,满目的哀求之色。

“很难说。”

缓缓摇头,刘奶奶脸上的凝重从来都不曾见过。而引起了几人一起恐慌的杨存却什幺都不知道,就那样躺着,睁着眼睛没心没肺的样子。他的脸上,眼眶是诡异的眼球。

整个眼眶呈现金黄色,就像镶嵌了一颗黄金眼珠,而另一颗则是诡异的血红,无比妖豔。

在杨存的视线,什幺都看不见,什幺都听不见。整个空间都是一片血光之色,不断的来回涌动。

红的树,而且红的恐怖异常。

他妈的这是怎幺回事?上一秒锺明明抱着怜心美人温存来着,怎幺下一秒就到了这个鬼地方?

我操,这是哪?是哪个吃饱没事干的浑蛋把爷瞬间移动到这?要是找出来,非断了他的命根子,让他也嚐嚐这种欲求不满的滋味如何?到现在爲止,自己高昂的欲望还没有消散。

还有,这怎幺这幺热?热得自己汗流浃背。杨存亲眼看着一滴汗水滑落,然后还没有接触到地麵,就“滋”的一下冒了一股白烟不见了。

这是被蒸发了?靠,这怎幺这幺变态啊?那个温度岂不能将自己的脚直接烤熟了?惊骇中低头,杨存发现自己其实是悬浮在空中,与地麵有一尺的距离。

他可不觉得自己有身轻如燕的本事,那就只有一种可能———现在的自己是魂体。

接二连三魂魄离体,要是被阎王知道自己不尊重生命可不是什幺好事,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幺副作用,这一次不知道又是谁的杰作?杨存无意识地飘蕩,像个游魂一样,因爲不知道怎幺来的,也不知道应该要怎幺出去。

四周的景致其实没什幺异样,在见识金刚印的世界之后,杨存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已经发生微妙的变化,好像没有那幺容易惊讶了。

树、石、山、土这些都有,甚至突然不知道会从哪个角落窜出一些不知名的动物,唯一和别处不同的就是那些东西全部都是红色的。在奔跑间带动了空气的流动,清淅可见。

这幺一个鬼地方,地麵热得跟火焰山似的,那些动物怎幺活下来的?等等,火焰山?脑海不自觉颤了一下,有一道灵光极快闪过。

好像在来这以前的那条巷子中就已经有了这样的经曆,不过那时候的感觉可比现在真实得多。是因爲现在是魂体吗?

“靠,不会吧?”

杨存自言自语,眼中震惊。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似乎、大概、也许知道这是什幺地方了。爲了验证自己的想法,他刻意靠近了一棵不知名的植物,将手伸过去,果然感觉到明显的灼热感。

杨存还是不死心,凝聚内力于掌心,一掌拍出去,一只奔跑中的小动物就翻了白眼。有了在金刚印世界的经曆,即使处在魂体状态下,杨存也能随心所欲发出攻击。那时候觉得要命的事现在反而对自己有帮助。

在动物倒下去过后没多久,杨存便看见尸体慢慢开始着火,也不知道是不是着火,反正是变成火焰的样子,并渗入地下与地麵融爲一体。没过多久的时间,就在那个地方慢慢拱起一个小包,然后破开,之前被杨存杀掉的动物又从麵跑了出来,活蹦乱跳的。

有一种叫做兴奋的东西在血液流淌,杨存眼中散发着异彩,仰头望着血一般的……哦不,应该是火一般的天空,缓缓咧开嘴角,发出惊动这个世界的狂笑:“哈哈哈哈哈哈?…”

五行之力,地奴爲土,金刚印,金主杀。那幺现在这个与金刚印的世界一般存在的空间,应该就是……火生阴阳,火的世界。

哈哈哈哈哈哈,这个世界还有谁比老子更幸运?金刚印的世界、火之灵的世界,有谁好运到像自己一样都来过?就算来得莫名其妙,但就是不知怎的被自己碰上,而且也来过了不是吗?

火之灵的世界一切都是以火爲主。等笑完了、开心完了,褪去所有的笑容,杨存才开始发愁。

妈的,来得莫名其妙,总不见得走得也莫名其妙吧?自己这是要怎幺回去啊?

若是让自己一直都留在这,那还不如没来过算了。他不是那种修炼狂人,会爲了一些神秘的力量疯狂到不顾一切。外麵的花花世界,尤其是那几位如花的美人,他还真的舍不得。

本来就是俗人一个,没办法。

要是一样的话,那幺这应该也有类似金刚印大殿的地方,也就是金刚印本身待着的所在吧?只要找到那,应该就可以离开了。思索到微弱的希望,杨存开始转动视线四下观看,想确定什幺地方比较可疑。

金刚印有林管,不管发生什幺事都能相互有个照应,然而这个世界头就只有他一个,可说是孤立无援啊。

四个方向,其他三个都几乎一模一样,只有剩下一麵看起来地势较爲宽阔一点。嗯,大殿一类的建筑必定是在地势开关的地方无疑,这个方向应该不会错吧?

打定主意,但还来不及踏出第一步,杨存便感觉到来自身边的威胁。

急速转身,只有在确定危险的来处以后才能化解。前麵没有,后麵没有,左麵没有,右麵……空蕩蕩的,也没有。

不可能,那种越来越厉害的压迫感绝对不会错,就算不是很强,不过两把刷子还是有的,不然的话,这个世上早就没有那个老是喜欢自称杨某的人了。经过接二连三的挫败之后,最后杨存只好选择头。

然后杨存的脸色彻底变了。

“我靠,最好是啦……”

见过流星雨吗?见过陨石降落吗?如果说都没有见过的话,那幺眼前就正上演这一幕壮观的奇景。

陨石还带着燃烧的火焰,如同流星雨一般的下,造就天地之间唯美的画麵。

杨存敢发誓,在自己认识的人中,前世今生加起来绝对没有人见过这样的异象。

要是心情很好的话,自己是真的不介意做这场惊世传奇的见证者,但是爲什幺那些陨石的目标是自己?一块一块都像长着眼睛似的,比起追蹤导弹毫不逊色,以极快的速度朝自己砸来。

如今杨存能做的就只有逃了,拼命地逃。

耳边的呼啸声接连而来,耳根一动,身形就往右闪。而左侧处,一块将近汽车大小的陨石直接砸到地麵,溅起一阵火焰的同时也慢慢消散,和土地融爲一体。

“好险。”

擦着额际的汗水,杨存来不及庆幸,左臂就是一阵剧痛。低头看去,一点拇指大小的火花溅到上麵,衣服迅速破开一个洞,然后就贴着皮肉开始消融,不到片刻的工夫就看见森森白骨。

指头粗细的伤口像是虫子啃出来的,在到达骨头以后,那点火种才依依不舍地熄灭。

“我的天……”

惊骇得找不着声音,杨存汗如雨下。光是这幺一点就有如此大的威力,若是被一大块砸中,岂不是尸骨无存?而且更重要的是自己是魂体都幸免不了它的攻击,这种东西到底有多可怕?

还愣着做什幺?跑吧。幸好现在自己只要御风而行就好,要是光靠双腿,早就尸骨无存了。尽管不愿意承认,不过杨存现在连腿都是软的。

倘若对方是有攻击力的人或动物,或许还能奋力与之一搏。可惜现在麵对的偏偏是无法驾驭的东西。古往今来,有谁能以一己之力与大自然相抗衡?那不是活腻了找死是什幺?

杨存极快地左躲右闪。好在修炼至今,所有感官都已经相当灵敏,就算不用回头看,也能清楚察觉危险的位置并且快速避过。三丹或是四丹在人类的世界也算是佼佼者,即使不像杨术的六丹一样变态,也没有多少人胆敢小觑。而在这个世界就只有逃跑的分了。

汗流浃背,上好锦缎的儒裳已经被不时落下的火点烧得破破烂烂,此时的杨存狼狈到连自己都感到汗顔。

一味逃避也不是办法,喘息着四处逃窜,杨存终于还是掌握到一点被攻击的规律。怒从心来,这他妈的根本就不是狗屁的自然现象,而是有人于后麵指使。

飞逝、陨落、演化,周而複始,没有止境。

在这样的循环,一股不正常的能量正源源不断往天空输送。

暗算?龟孙子,别被爷逮着,要是收拾不了你,爷我就跟你姓。

若是感觉没有错,那个暗算他的人就躲在一层看不见的结界。要不是危险呼啸着逼近,又随时有须命的可能,说不定爷还有兴趣跟他玩玩捉迷藏的把戏。

但是现在偏偏是生死一线间的关头,而对方似乎也吃定他这一点,趁着他措手不及、应接不暇的机会搞偷袭。

好、很好,你觉得我没辙了是吧?杨存怒从心来,恶从胆边生,干脆也豁出去了,猛然止住脚步回头,催动内丹,激起一层防护。

逼急了,兔子还会咬人呢,你以爲小爷我吃素长大的啊?今儿个就叫你看看爷的手段。额头的汗水如雨一般地下,有些已经成功地穿过眉毛,流进眼,火辣辣的疼。杨存却根本顾不得擦拭。命都快没了,这幺点疼痛又算什幺?顶多就是视线模糊一些罢了。

这压根儿就是不要命的做法,那阵陨石的攻击如此变态,若是失败,后果根本不用想,就可以直接考虑找阎王太爷再给自己一次机会,重新穿越一次时空玩玩。

下次做个普通的公子哥就成了,这人上人的日子还真不是谁都消受得起。

当然,像杨存这种和英雄两个字压根就沾不上边的人,说到视死如归,也可笑了一点,所以升起防护层以后,便瞬间移动往十几米远的地方观看。

以身试险?抱歉,爷还真没有那种习惯。

带火的陨石以最强势的速度沖来,与那“这着淡淡金光的防护层越来越近,直到最后完全相撞。

“砰……”

随着一声惊天巨响,现场发出无比耀眼的光芒。如果不是杨存的反应快赶紧转身闭眼,恐怕在那样的光辉下,那双望尽美人春光的眼睛就不保了。要是非要比较的话,用原子弹爆炸形容也不爲过。

接着散播开的就是一阵一阵让人发狂的热浪。

毕竟是魂体,即便疼痛等感知都尚存,却比真实的肉体来得迟钝,能承受的强度也高。望着在热浪中被毁去的那些火红的石,燃烧的树,杨存狠狠吐了口唾液。

“乖乖,要是我进来的是肉体,恐怕这个时候连个骨头渣都不剩了吧?”

要知道,那些东西本来就是和这块地一样的质地啊。“可是,我的力量什幺时候这幺强了?”

杨存自言自语地说道,手掌一翻,看到跃跃欲试且兴奋异常的内丹。

其他的没有什幺,唯有林管那一颗跟吃了兴奋剂一样颤抖,大有挣脱钳製的意味。

许久之后,一切终义複平静。平静而已,周围的景观与原本灵得实在太大了。

那些障碍物统统不见蹤影,被一望无际的荒芜取代,那些很快就能从土长出来的东西也没有複苏的痕迹。正是因爲没有遮拦,其中一片与别处不同的地方就引起杨存的注意。

其实那种不同也不是以肉眼所见的样子不同,至少看起来还是一样。但不知道爲什幺,每当看到那,内丹就变得更疯狂。

不正常,很不正常。前世的痞子经曆告诉自己,要是有什幺东西不正常,那幺揭开以后绝对会有些见不得光的存在。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

等等,风?这幺一个热死人的地方哪来的风?心中大喊不妙,再看,杨存呆住了。

漫天陨石继续开始它们光辉,唯美的陨落。

“妈的,还来啊?”

马不停蹄般的继续狂奔。不过这一次有了目的和目标,朝那块不一样的地方前行、进发。

不过数米不到的地方,手中激起光华,杨存连想都不想就直接砸了过去。又是一声巨响,那个看起来平淡无奇的地方居然凹陷出一个大坑。果真是防护层,内渐渐透明,有一个不断地变换形状的血红色台子,上麵一张熟悉的麵孔沖着杨存诡异一笑。

其实也算不上多幺熟悉,因爲只见过一麵而已,但是在看到那抹笑意的时候,杨存便惊觉不妙。

一块三米见方的陨石已经来到头顶,绝对会在一秒内砸下来!想躲避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靠,算我倒霉,要是我能活着出去,我一定要抓光所有的红蛇,剥了它们的皮缝起来当鞋穿,并把骨肉剥碎熬汤,然后拿去喂狗。

没错,在防护层的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条鲜红的小蛇,蛇脸上是诡异至极的笑容。

炎龙。

闭上眼睛等死的过程,杨存忽然想到其实之前感觉根本就没错,那条蛇真的咬了自己。至于爲什幺没有伤口……

时间寂静无声,杨存不带表情看着炎龙,纵然心中已经恨得要将它挫骨扬灰,脸上也不露出一点情绪。

对麵这个家伙似乎有读心术,他不敢露出一点惬意,怕被它瞧见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越是如此,炎龙脸上的表情越表现出一种嘲讽到轻蔑的样子。

区区一条蛇而已,怎幺能有这幺丰富的表情?这未免太不科学了,但是这些却都是杨存真真切切看到。

“哼,别以爲你化解我的攻击就拿自己当诱饵,别忘了,我可是你的克星。”

极爲年轻的男声带着深入骨髓的魅惑,那样的魅惑令杨存想吐,尽管炎龙的话并不是针对他说。

在杨存头顶上方悬着金刚印,光芒四射,似要绕花人的眼,而在几分锺之前,它还救了杨存的命。

陨石与他不过就是咫尺距离,反攻或者闪避都不可能。在一条以蛇体出现鲜红畜生得意的笑容,就算死了,也没有什幺好奇怪的。

那一刻,除了愤怒和心如死灰之外,杨存念及的就是那几个如花似玉的美人。

你说自己要是知足常乐,带着几个美人去游山玩水过逍遥自在的日子,不管什幺皇太孙、什幺药尸含毒的事,又哪会变得如此啊?杨存悲从中来,一瞬间便感到有东西破体而出。

金光大作,能将出场演绎得如此奢华者,除了金刚印以外,恐怕没有其他东西比这更大牌的了。生的希望突如其来。

不知道金刚印本身是怎幺发动反击,那一刻一动也动不了的杨存只感到一股强大的能量。而且令人感到怪异的是,那股能力强到能摧毁一切,却偏偏不会伤及自己。身上那些被陨石的火星腐铀而且深可见骨的伤口,正以肉眼所见的速度慢慢愈合,后来,他的周围都被镀上一层淡淡的金光。

杨存知道自己并不是金刚印的主人。金刚印本来就是极强势的存在,在自己没有足够的力量以前,根本别想要驾驭它,他们现在只是相互依赖的存在。金刚印需要在自己的身体潜伏,自己则需要金刚印的力量。两者互不干涉,就像……

嗯,最陌生的……朋友。

在炎龙蔑视的话语出口之后,杨存感觉到金刚印生气了,怒火沖天,在他的身体熊熊燃烧。

外麵是火,体内也是火,这样的感觉实在令杨存苦不堪言,也从炎龙的话听出一些讯息。

五行之力,相生相克。火克金,是不是就代表这条应该是火之灵的小蛇是金刚印的M星?所以金刚印才会那幺生气?

这个念头刚起,杨存就从高空直接摔了下去。虽然不疼,不过那姿势也实在够难看的,不仅大头朝下,而且双脚朝天,哥的形象啊……

这都不是问题,问题是金刚印再次回他的身体睡觉去了,并且没有再次出来的意思。

是因爲自己动了“炎龙是它克星”的念头?杨存心中一动,这是不是说明自己现在和金刚印心灵相通的?没有时间嚐试沟通,现在还是先对付这个明显笑意不善的东西要紧。

既然它会说话,那幺沟通也就不是问题了。

“爲什幺?你爲什幺要和我过不去?我哪惹到你了?”

开门见山地直接发问,这也是杨存困惑不已的地方。

“不是,恰恰相反,是因爲我看上你了。”

炎龙摇头摆尾,煞有介事的说着,但是说出的话却让杨存想喷血。

“我靠,被你看上就要杀我?有这个道理吗?那是不是你恨的人反而会以礼相待?”

畜生果然就是畜生,连做事的方法都这幺另类。

“你说谁是畜生?”

本来是好好说话,炎龙却突然生气了,身上那些鲜红的顔色妖豔到令人不敢正视,迅速窜起三丈高的烈焰,骇得杨存硬生生后退了几步。

“我没……”

狡辩还没说出口,在这炎热到令人抓狂的空间,杨存竟然打了一个寒颤。“畜生”二字当真没有出口,可是它怎幺会知道?那颗鲜红的内丹……

难道……汗,流得更多,杨存可不觉得这是什幺好事。

“嗯,你想得没错啊。”

小蛇脸上的得意成功地让杨存哭了。它说:“我的感知就在你的身体啊,所以你在想什幺我都知道。”

危机感铺天而来,有什幺比一想一念间的心思都被对手掌握得一清二楚来得更加恐怖?脸上的表情石化犹如刀刻,杨存僵硬着声音一字一顿地问道:“这……到底是怎幺回事?”

和炎龙的第一次见麵不过是几个时辰以前的事,那时候只觉得这个东西怪异,实在没有别的了,直到后来就莫名其妙被它咬了一口。

难道是因爲咬了一口的关係?“不是。”

小蛇否定得很干脆,神秘一笑,道:“你再继续往前想。”

果真它能读懂自己的心意,可是爲什幺之前都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似乎从金刚印破体而出开始,一切就变得都不一样了。

想不继续处于被动,就只有清空所有想法,放任大脑呈冥想的状态。

这并不是容易的事,很多时候大脑不受意誌支配。不过有了在老道士那修炼的经曆,虽然撑不了多久,但是七,八分锺还是可以。

平稳了心绪,杨存屏摒所有杂念,开始专心应付起炎龙。并不是真的回忆,谁知道它是不是设好了圈套?杨存心中逐渐淡然,盯住炎龙的眼神冰凉入骨。杨存冷冷开口道:“说出你的目的吧,究竟想要如何?”

蛇没有眉毛,所以皱起眉宇的动作就显得非常可笑。略等片刻,望向杨存的目光中也带着不解。其中的缘由杨存自然明白,它大概是因爲窥测不到自己的心意而诧异吧?

不过炎龙并没有纠结太久,很快就恢複诡异的状态,盯住杨存,用霸道且理所当然的语气道:“我的目的很简单啊,就是看上你了。”

“嗯?”

杨存皱眉表示不解,出言问道:“然后呢?”

“然后?”

歪着小脑袋想了一会儿,炎龙才说:“然后就是你的身体已经有了那个杂碎,所以我不爽,非常不爽。”

杂……碎……心中的怒气又突然出现,而且还是来自金刚印。杨存实在搞不明白,究竟是金刚印怕了炎龙还是怎的,居然这幺能忍气吞声?

“对啊,”

炎龙点点头,语气相当认真,开始很有兴致地爲杨存解说:“一般人入不了我的眼,我看上你是你的运气啊!可是你的身体已经先被别的东西占领。”

不是杂碎就是东西,这炎龙对金刚印也着实可以。

“然后呢?”

爲什幺嗅到了一丝不同于平常的味道?

“然后?什幺然后?”

诧异一下,炎龙便反应过来,道:“这是我的失误,爲了不留下我眼光不好的证据,我只好杀了你。”

能将杀人的理由说得这样理直气壮且冠冕堂皇,实在是……

不过杨存并没有答话,只是好整以暇看着它,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冷。就算没有金刚印,它以爲杨存那幺好杀吗?

“不过好像真是不太容易。”

炎龙的神态更像是自言自语,继续道:“它既然护着你,想要你死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会变得麻烦很多。不过……”

瞥过来一眼,炎龙的笑诡异而魅惑,叫人不安得很。

“哈哈,还是我聪明,已经想到解决的办法啦。”

蛇有手吗?没有,若是谁非要爲它添上,就是画蛇添足的蠢事。然而实际情况却是没有最怪诞,只有更反常。杨存眼睁睁看着那条小蛇幻化出一双小手,像是人类已经想到好办法那样得意地拍了一下,目露狡黠,然后迅速不见。

“那就是以武力取胜。我和它进行一场争夺,谁赢了,你的身体就是谁的。

当然,这不是因爲你的身体特别出衆,只是麵子问题而已。“麵子……一条蛇也要麵子……这是什幺世道?

杨存盯住自鸣得意的小蛇,缓缓开口:“要是那样,我会如何?”

不是多心,而是对方的眼神已经很明确地表明这建议绝对不会像它所说那幺好。“唔……你啊?”

眨着小眼睛,炎龙端详得很不正常,望着杨存直笑道:“也不会太严重,就是断个胳膊少个腿,顶多变成癡呆。你放心,就算我不保,那家伙也会保住你的性命。当然,这不包括失误。”

好,很好。

杨存的脸完全变色,盯住炎龙就是一个猛扑,道:“靠,爷就算死也要你陪葬。”

同时手中激起光华,并朝炎龙攻击。

打蛇打七寸,他可盘算好。

可惜,那记攻击尚未落到炎龙的身上便被弹开。炎龙笑得极爲轻蔑。

“果然是个傻子,你的内丹中带着金刚印的力量,火克金,又怎幺伤得了我?”

说完这句话,炎龙的眼神就变了。没有戏谑,还被森森的寒光所代替,冷酷、残忍、嗜血、绝情,幽幽绿光是一条毒性很强的蛇所具备。

嘴一张,数尺长的火焰喷射过来。早有準备的杨存一边后退、一边建立起防护层,还是从头发嗅到明显的烧焦味,身上的灼热感几乎让他失去理智,被烈焰吞噬的感觉只有一个痛字可以形容。

痛,肌肤像要裂开了,灼烧的痛楚迅速传遍四肢百骸。在火光中杨存看到外麵炎龙的笑,听它洋洋得意地说:“我最恨的就是不自量力的人,就给你一些教训好了。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因爲我还没有玩够。”

若是侮辱,还有什幺比这更令人感觉屈辱?在悬殊的力量麵前只有受辱的分吗?抱歉,这条定律对杨某起不了作用。自不量力是吧?那我就让你好好看看什幺是力量。

眼中散发出炙热的光,杨存开口,将胸肺间那口浊气尽力怒吼出声:“啊……”

炎龙蔑视的瞳孔,看到一团根本不甚强烈的火焰向着自己飞来。
第二章京城的来人

炎龙的眼神是轻蔑的,望着瞳孔诡异的杨存,笑起来蛮不在意,道:“莫非你脑子抽筋不成?五行之力,我本属火,你拿火来对付我,不觉得可笑?”

也不是说炎龙故意要嘲笑他一番,此事想想事实也是如此。拿火对付火可是真正可笑之事,况且在五行之灵中,炎龙还是自负最出衆的一个。

地奴心智未开,不过就与几岁的孩童无二,金刚印那厮更差劲,连个形态都不敢演化出来。唯有它够灵活,在这芸芸衆生中游走,对人类的心思也有一定了解。杨存被它玩弄得失去理智,胡乱发泄一般,也不用全力,只需轻轻鬆鬆张嘴,喷射出不大不小的火焰龙过去。

幸好是如此,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两火相会,这攻击并没有照炎龙的设想吞噬杨存,然后再给他一个教训,而是……

“怎幺回事?”

炎龙的声音中带着些许不可思议,眼睁睁望着两火合而爲一,而它们的方向也不是向着杨存,居然是它?

“咻!”

来不及反应的炎龙被自己发出去的攻击击中,被射飞好一段距离。

它勉强起脑袋,嘴一张,一大口带着火焰的血立刻喷出,不过很快就被地麵吸收,什幺都没有留下。

如果说之前它是诧异的话,此刻就是震惊了。“不可能,这不可能。”

也许是打击太大,炎龙一时之间很难接受。连连摇头喃喃低语,眼中还带着一丝恐惧的味道。

被一个能力明显不如它的凡人伤到,而且根本看不出那记攻击的门道,这让它的心中十分惊骇。望着同样狼狈的杨存,忍住五髒六腑被震伤的痛楚,炎龙出声:“你……怎幺做到的?”

杨存自己也好不到哪去。因爲炎龙连番的攻击几乎耗光他所有的力气,金刚印的救治只是表层,那些内在的伤害还是存在。用劲全力使出最后一击之后,杨存就倒地不起。全身上下四肢百骸、每一条神经、每一寸骨络,没有一处不痛,还不只疼痛,更伴随着要人命的灼热。

现在他懂了,金刚印并不是要帮忙疗伤。在嘴角鲜血不断滴落,尚未到达地麵就直接化成一股白烟、散发着刺鼻味道的时候,杨存的身体还是安然无恙。

这不是因爲他厉害,在炎龙自己创造的世界,自己根本什幺都不是,关键时刻还是多亏有金刚印帮忙。

炎龙的问话杨存并没有忽略。当然也没有回答的打算。刚才的攻击有多大威力他不是很清楚,不过看炎龙的样子,在短时间内应该能休息一下吧?

咧开嘴,随着不断从喉间涌出的鲜血,杨存笑得相当欠揍,答道:“你猜。”

整个世界开始有了莫名躁动,杨存清楚感觉到炎龙真的生气了。在它阴寒的目光中,感觉自己正被一股大力牵扯着往不知名的地方去。

“想走?做梦。”

炎龙冷哼,空中顿时风起云涌,气象万千。在隐隐像是吞云吐雾的幻象中,突然出现一只火焰大手,直接朝杨存抓去。

“不好。”

杨存暗道。也不知道怎幺回事,人居然没有一丝慌乱,心中一片清明,想起老道士的一句话。

“散形、幻影、跌破,遁……”

同时杨存也在心中暗暗默念道:“此乃幻象,并非真实存在,此乃幻象……”

大手袭来,杨存化成繁星点点。此刻他本就是魂体,能这样变换样子也并非不可能的事。但是在那一瞬间,他还是清楚感觉到被烈焰包围,整个人就像燃烧般的剧痛。

“靠,这不是幻象吗?怎幺会有这”SR实的感觉?“最后看到的是炎龙恨绝的眼神。

完了,招惹到一个不该惹的煞星。

再睁眼,就是一双开了细缝的两只红桃,骇得杨存直往后退,却浑身都开始发疼,动弹不得。

“爷,您终于醒了。若是您再不醒,怜心……怜心……”

抽抽噎噎的啜泣,没有黄莺般的婉转,带着丝丝嘶哑。杨存惊魂未定地定睛一看,才发现跪在自己跟前的是高怜心,而自己此刻正躺在一张造型相当怪异的镂空木质床上。

高怜心许是哭得太狠了,两眼又红又肿,完全没有一贯的风采,看得杨存心疼不已,想动手将佳人揽进怀中好好安慰一番,却未能成功。

“你可总算醒了。你之前可吓坏我们了。若是你在这有个三长两短,我的罪过可大了。”

这粗狂不客气的声音除了龙池还有何人?

沈浸在美人垂泪温情中的杨存不满的起头,想示意这个不解风情的家伙住嘴,结果却看到脸色铁青的刘奶奶双眼一闭就朝着一边倒去。

“师父……”

“奶奶……”

替刘奶奶把过脉象之后龙池的脸色缓和下来,向高怜心道:“没事,师父她老人家只是太累了,休息一阵子就会没事,由我照料着就好,你还是去照顾国公爷吧。”

龙池身形高大,刘奶奶的身体在他的怀中显得更娇小了。看着抱起刘奶奶离开的龙池,杨存想到的居然是之前关于龙池是不是看上刘奶奶的念头。

自己先替自己恶心了一把。

不知杨存心中所想的龙池走到门口又想起什幺,回头对低头垂泪的高怜心道:“奶奶房中不是有刚研製出来的琼浆玉液?”

高怜心很快就明白他的意思,回头对杨存道:“爷睡得时日久了,喉间干渴,难免发不出声。我这便去取药爲爷润嗓。”

琼浆玉液?听起来可是酒名。杨存暗想:怎的又变成药了?不过想到高怜心的话又是不解。什幺叫睡得时间久了?在炎龙的世界顶多不过半天的工夫罢了。

等到想要再问的时候,房中哪还有其他人?独独只留下自己一个。

前前后后思索一番,还是觉得这炎龙招惹得莫名其妙。就算它的灵知在自己的身体,也必须要有一个合适的契机才行,细细思量,还是找不到那个所谓的契机在哪?自己记性不差,这样出衆的蛇绝对是头一次看到。

既然如此,那就换一个角度想。

第一次感觉到不对劲在哪?心中一动,杨存想到一个可能。

对,他妈的绝对没错,在那之前爷都好好的,居然在现实中也被人暗算?眯眼咬牙,杨存心中已经是一片漠然。等到要再认真回想一遍时,去拿药的高怜心已经回来,只得暂时搁浅。

她不会是跑了吧?哼哼,就算将整个大华国翻个底朝天,也绝对要找你问个明白。我们再看看是你厉害,还是杨某混得这个敬国公厉害。

现在总算知道这东西爲什幺叫琼浆玉液了,丝滑如上好的绸缎,不用多,一口下去,喉中不适悉数散去,声音也恢複正常。

“怜心,你也喝一点吧,听听你那嗓子都哑成什幺样子。”

虽然能开口说话,身体却还是疼,就那幺躺着看着爲自己忙活的美人,杨存说道。

高怜心微怔,顿了一下手中的动作,不看杨存,只是微低着头,道:“是哑了些,可是汙了爷的耳?我这就……”

“傻丫头。”

杨存哭笑不得,又不能动作,只对高怜心道:“来。”

对于杨存的命令,高怜心向来都会遵从,此刻也不例外。纵使因爲误会杨存的意思而感到难过,人还是缓步上前在杨存身旁坐下。

休息一段时间,虽然还是起不了身,个胳膊还是没有问题,精神也比刚睁开眼那阵子好上许多。揽过高怜心的肩头,让她俯下身子趴在自己身上,杨存以拇指的指腹轻轻抚过她滑润的脸蛋。

“你胡思乱想什幺啊?爷几时嫌弃过你了?不过就是听你哭坏了嗓子心疼。”

胸膛上方的美人身子抖动一下,像是没想到他会这幺说。

伸手压住,杨存的嘴角缓缓绽开,继续道:“不过话先说好,若是你以后再继续这样不爱惜自个儿的身子,爷可是会真的生气喔。”

“爷……”

高怜心头,语气哽咽,婆娑泪眼中带着一丝刚毅,说:“怜心一日爲爷的人,终生都是爷的人。爷说什幺便是什幺。”

这种类似告白的话让杨存心中感歎不已。古代女子多坚贞,不论是自己前世那个时代那些吃饱撑着没事干、打着研究幌子,实际上却不停窥探人家隐私的文学流氓们说的,还是因爲她们没有多少出轨的机会,或是她们思想愚昧,在这一刻,杨存的心中都很感动。

有一个女子愿意没有要求待在你的身边不离不弃,不管是哪一个男人都会动容吧?何况这还是一位绝代佳人。“怜心,我想亲亲你。”

“爷,您……”

知道杨存动作不便,高怜心红着脸送上自己的红唇。

夜色正浓,时光静好。

不过杨存的心可是一点儿也不静。

该死的破虫子,若不是你捣乱,爷现在已经是高床软枕,都不知道享受过几回美人温存了,还用这样半死不活地躺着?明明心想得要命,却是有心无力。

“怜心,刘奶奶是怎幺回事?”

细细地抚摸着高怜心的后背,杨存问道。本来是打算用这个动作缓解一下心中的躁动,结果也不见得有多少作用。

“奶奶……刚才我去看过了,她没事。就是爲了救您回来导致精力衰竭,有龙公子在,帮她调养一下就没事了。对了,爷,奶奶说您是魂魄离体,可是真有此事?”

说到担忧处,高怜心起身用手压住自己的胸口,一副害怕的样子。

“呃……这个……是。”

知道解释起来麻烦,那种常人难以理解的事说给她听也未必能了解,只好含糊其辞地应承。杨存心中想得是,刘奶奶的修爲也未必就能高到可以轻易将自己的魂魄从炎龙的世界召回来,她一定是凭借某种力量。

除非自己看错。

不过她到底凭借了什幺?居然能与五行之力抗衡?找不到答案,至少在短时间内找不到。刘奶奶对自己有所隐瞒,而自己也没有让她非说不可的立场。

“对了怜心,我昏睡几天?”

“回爷的话,您可是整整睡了七日。”

“什幺?”

杨存大惊失色。

山中不知时光几许,七天和七年也未必会有很大的区别,但是花花世界有。

七天的时间足够让那些不安分的人做出很多事了,也不知道现在山下已经乱成什幺样子,可别超出掌控才好。

“怜心,替爷发道讯息出去,让杨通宝来接我回去。”

自己回去不可能,不过外麵的事情又不能不理。

“爷,您这是急着走吗?”

高怜心自是无限的不舍。

“放心,等那些破事一了,爷就接你进门。再说时敬天他们爲刘奶奶修缮的府邸应该也差不多了,到时你下山,我们不是又可以天天见麵?”

不忍美人失落,杨存微微仰头在那如同上好羊脂玉的脸颊献上一吻。

以高怜心的身份,想堂堂正正、明媒正娶进入杨家是不可能的事。就算曾经是官宦之家,不过一入青楼的门,哪怕身子再清白也是无用,等于有了一个洗不掉的汙点。不忍让她委屈,等事情一了就先回去和二叔他们好好商讨一番,说什幺也不能让她没名没分。

做不了正室,侍妾也行,就是不知道怜心的心中会做何感想。

罢了,眼前的事情要紧,还是先休息一会儿,好对付随时突发的事故。赵沁云、白永望,这两个可没有一个是吃素的,自己现在怎幺说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不小心一点不行。

因爲太过疲乏,杨存一觉睡到不知今夕何夕,等到醒来,人已经回到一品楼的客房中。托着腮帮子眨着一双纯真水润的大眼睛,安甯小丫头守在床前,见着他醒来倒是笑了,道:“爷可总算醒了。”

随后就有一声不甚严厉的喝斥传来:“甯甯,不要多话。见着爷醒了还不去端水伺候爷洗漱?”

安甯吐着舌头走了,乖顺的安巧过来,伸过小手在杨存的额头试着温度,道:“爷感觉可有好一些?刚刚还有些发热呢。”

在跟炼狱没什幺区别的炎龙世界待了那幺久的时间,不热才怪。安巧手上传来的冰凉感触甚是舒服,见她要缩手,杨存便忙伸手按住。

“你的手凉,放着舒服,多放一会儿。”

安巧低头巧笑了一下,道:“爷是舒服了,门外候i两位大人可慧了呢。”

“嗯?谁在外麵?”

“当然是杨大人和王大人了。”

安巧应着,安甯已经端着水盆过来,便道:“爷要见他们吗?先让我们伺候您梳洗吧?”

杨通宝和王动?那肯定有事了。他不敢马虎,借着安巧的手起来,杨存感觉身上好了很多。

“怎幺了?”

梳洗完毕,整个人神清气爽,看到进门来的两人都是一脸凝重之色,杨存心下一凝,开口问道。

“回公爷,没什幺大事发生,就是杭州最近有大批不明人士出没,也有很多不合情理的军事调动。”

杨通宝率先出声对杨存拱手道。

“嗯?没人管吗?”

杨存随意问道,心却明了,这大概就是定王赵元明的后备军了。

“没有,不仅如此,他们还有武器。”

杨通宝道。声音中的冷绝,恨不得立刻出去将那群妨碍社会治安的人剁了。

比起心存正义的杨通宝,身爲杨家老一辈的家将,王动更关心的是杨存的身体。

“少爷,您现在感觉怎幺样?听高小姐说您受伤了?”

因爲刘奶奶在休养,龙池又不方便露麵,他们上山接人时接待他们的就是高怜心。虽说是妇道人家,不过因爲熟悉,也就免去不少不便。

“哦,我没事。对了,定王世子那边有什幺动静?”

“说起这个,嘿嘿,最近那小子可忙坏了,整天在府中接见政客名流,没有一点要回他老子驻地东北的意思,反而似乎还有想在杭州扎根的打算。”

说话的人是王动,赵沁云那边的动静他可是一直盯着呢,说完看着杨存若有所思的脸,又无不惋惜地道:“可惜那小子警觉性实在太高,用的都是从军营出来的人,我们的人混不进去,也不知道他们都谈论些什幺。”

“还能谈论什幺?”

杨存冷笑不已,又想起那件一直搁在心的事,问王动道:“我上山以后,可有人送人去国公府?”

“嘿,少爷您说那个啊?那小子嘴可真硬。不过有我这个老家伙在,他绝对不敢造次。少爷可以随时过去问您想问的。”

“那就好。”

杨存沈吟道:“那就现在去吧。”

“公爷,现在可不行。”

杨通宝望着杨存摇头道。“嗯?莫非还有事?”

杨存挑眉诧异言道。

“是。公爷,京城来人了,要见您,说是奉旨……”

“人呢?”

杨存心下一惊,人也站起身来。望着杨通宝后又道:“来了几日?”

奉旨?老皇帝这时候派人前来,莫非是要召自己回京?当日给自己的密旨还不曾打开过,也不知道他要自己来杭州的真正目的是什幺。况且现在自己虽然有了封号,不过杨家的兵力多半还是在杨术手上,就算召自己回去,也未必有用。

“已经三日了,因爲您一直没有回来,属下便安排他先住下。”

杨通宝道:“说是奉旨前来,非得亲眼见您一麵,不过他自称的身份是皇上的贴身侍卫。”

“嗯,既然是代表皇上来的,那就见一见吧。安巧,替我换一身正式一点的衣服。”

不看僧麵看佛麵,也不知道这个贴身侍卫是个怎样的人,若是穿着邋遢,让他在老皇帝麵前告一个大不敬之罪可就糟了。毕竟自古君子好惹,小人难缠。

“是,爷,要正式的官服吗?”

安巧应道,示意妹妹去找衣服。

“不用,不用官服,正式一点的衣袍就好了。”

杨存摇头。这当官可也是一门艺术活,虽然不甚熟练,不过有了前世那些尔虞我诈的官场小说,心中还是有一定的底。若是穿着太过正式,只会显得自己胆怯。

看着安氏姐妹取新衣去了,杨存才问杨通宝道:“人现在何处?”

“公爷,他听说您已经回来,一早就在前厅候着了。”

杨通宝回道:“已经等了个把时辰。”

“我知道了,你先过去应付一下,说我随后就到。”

吩咐完杨通宝,并眯眼沈吟片刻过后,又对王动道:“关于那人的审问就有劳动叔,我便不过去了,你只要给我答案就好。”

“是,少爷。”

上了年纪的王动没有一点与年龄相符的沈稳淡定,听到杨存的话,眼中反而大放异彩,道:“您就瞧好了吧。”

一个眼神杨存就明白,那个弄巧成拙前来替自己报信的人準备要有一顿苦头吃了。也不是非要问个明白,只是这种糊糊涂就想拿自己当枪使的事来得实在太过令人恼火。

等收拾妥当之后,杨存才迈着步子往前厅走,不疾不徐,一点儿也不着急。

踏进门口,除了对自己行礼的杨通宝外,果然还有一个气质非凡的年轻人,若不是提前说了他的身份是个侍卫,杨存都几乎要认爲这位也是个龙子龙孙了。

“公爷,属下先行告退。”

杨通宝拱手道,见杨存点头,便躬身退出门外。

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即使国公爷不曾吩咐,他也明白。

一袭白色暗纹锦袍,发冠梳起。见到杨存行来,他连忙弯腰行礼,道:“见过敬国公。”

声音有些低沈,不像一般自然的继,很奋人《口量刻变过C照理说,一个小小的侍卫见到自己再怎幺样都应该行大礼,至少叩拜免不了,只弯腰拱手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不过杨存并不多计较,眼看对方伸出来的手光嫩白,怎幺都不像常年握刀剑的手。

古代那些达官贵人最喜欢做的事情之一就是豢养一些宠侍,因爲是弯腰的动作,看不见来人的相貌,不过总体的感觉清秀可人,甚至隐隐还有一些贵气隐藏。

盯着眼前之人同样白的后颈,杨存想,莫非这个是那位老皇帝的宠侍?

首先想到的就是菊花台,当然,要是这时候一个忍不住唱出来,可就不光不给这位小侍卫麵子,而是关于皇帝的隐私……

“咳咳。”

握拳置于唇边,杨存假意咳嗽两声才道:“不必多礼了,起来吧。”

杨存耳聪目明,明确地捕捉到对方在起身那刻悄然吐出的一口气。怎幺?他很紧张?是心中有鬼,还是自己真有那幺可怕?

爲了进一步试探,杨存故意上前一步。

那人果然赶紧退回两步,意在不与他接近。

在这一进一退之间,有一股若隐若现的香味窜进鼻腔。杨存皱眉,想起这似乎是栀子花香?一个大男人用这个?不过想到他可能是自己猜测的身份,也就了然了C一眼望过去,杨存顿时愣住,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盯住对方珠圆玉润的小巧耳垂,笑得更意味深长。

“不知大人怎幺称呼?”

“在下姓越名隆,大人二字不敢当,公爷唤一声越隆就好。”

也不知是不是因爲太过紧张的关係,这位越隆侍卫本来就长得唇红齿白,肌肤更娇豔似雪,现在染上一层淡淡的粉晕,看得杨存心痒难耐,恨不得直接沖上前品嚐一番。秀眉青山远黛,双眼暗含秋波,小巧挺翘的鼻梁在鼻翼轻微的鼓动间很是诱人。还有身上那种无论是安巧、安甯,甚至高怜心都不具备那种与生俱来的尊贵之气,若不是他的声音作祟,杨存都要好好讨教一番他的身份了。

至于李彩玉那自然差得太多。不过一想起李彩玉这个名字,杨存的眼睛还是微微眯了一下。

“越隆?倒是个好名字,有气势。”

可惜就是爲人娘了一些。杨存暗笑,心中已然明了,也不点破,道:“不知越隆……侍卫前来,是奉了陛下的什幺旨意?圣旨何在?”

说侍卫也是客气,就他这个细胳膊细腿的样子,有危险还说不定是谁保护谁呢。越隆的神色微微问了些,躲闪着不肯与杨存看似柔和实则犀利无比的眼神对视,垂下视线盯着自己的鼻尖道:“没有圣旨,是……口谕。”

那副忐忑谨慎的样子怎幺那幺容易惹人犯罪呢?暗暗吞了一下口水,杨存沈下脸,冷笑道:“口谕?那杨某怎幺知道这口谕是当真来自圣上,而不是别人,比如说……是你有意捏造?”

像是没想到杨存会突然变脸,越隆猛然头,脸上的慌乱之色一闪而过,也不多解释,只从袖中掏出一物呈了过来。道:“皇上一早便想到公爷谨慎,特意让属下拿了这个过来,说公爷一看便知真僞。”

“哦?”

不置可否地挑眉,杨存在拿取越隆呈上来的东西时,故意捉住了他的手。柔软无骨,绵滑细润,这种手感从来都没有过。

一个人过着怎样的生活,看他的双手就知道。这种销魂蚀骨的触感,杨存敢保证,这位越隆侍卫别说是粗活了,连细活都未必做过吧?

“啊……”

被杨存轻浮的动作所惊,越隆惊呼一声,快速缩回自己的手,脸色顿时变得更加红润。

杨存也不解释,只笑看着他明明生气了却又隐忍不发,颇有几分魔门女子在金刚印的世界受辱时的样子。手伸回来时,掌中多了一件东西。想来自己此刻的笑意肯定纯洁不到哪去,都要吓坏这位妙人儿了。

一枝晶莹剔透的玉笔不过就是与小孩的指头一般长短大小,一时也看不出来是什幺玉材,只觉得比羊脂玉多了几分透明,比青玉多出几分飘渺,如水晶般的透明,又带了些玉材特有的凝重温润。

当然,引人注意的还是被封在玉的东西。

小小的一条正欲腾飞的龙,呈火红色,被禁锢在麵。看得久了,让人不禁感觉那本身似乎就是活的,像是一条永的生命。

这东西可敏感了,谁要是有胆子私藏这个,恐怕就要等着被抄家灭族,还会被诛连九族。

收起所有不正经的神色,不管心中作何感想,杨存还是老老实实跪了下去,口中三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嗯,敬国公请起。”

也不知是不是杨存惹到他,越隆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生硬,斜睨着杨存,眼神中有了诸多不敬,道:“皇上口谕,世袭敬国公杨存忠心爲国,实乃寡人之幸。现命其潜心守在杭州,若发现有任何不利于朝廷、寡人的反逆之徒,準予先斩后奏之权。”

第三章被谁算计

原来那老皇帝每日待在深宫中,还真的不是傻子。也许哪些人有反叛之心,其实他心知肚明吧?这也更印证萧九的话,那些神秘的黑衣人当真是大内的人。

问题是这道所谓的口谕。

操,他妈的,这是坑老子吗?老奸巨猾的皇帝明明就知道杭州现在的形势,赵沁云、白永望那群龟孙子在这使劲调兵遣将,手中的人、兵器无一不是早就备好就等一声令下,这个时候居然要自己守在这送死?

先斩后奏?拿手的一千兵马和对方不知道多少的兵力抗衡,就算要斩,又该怎幺斩?简直他妈的就是放屁。说得好听,忠心爲国?是不是等着老子爲国捐躯啊?

心中已经凉透,眼盯住那个气势一下子变强的越隆,杨存冷笑,语气森然道:“那不知大人可带来多少兵马予杨某?”

“嗯?”

对方明显一愣,像是压根儿就不曾想到这一点,道:“国公爷来时不是带了兵马?”

杨存听到自己心中一声毫不留情的咒骂,道:“杨某来时的确带了兵马,这样吧,杨某自认不才,难以担此重任,就请大人代之在皇上麵前回报一声。”

这也是一时的气话,只爲挫挫这位侍卫的锐气。若现在是老皇帝本人站在自己麵前,别说是不可能的事,就算他想要自己的脑袋,恐怕都得笑脸相迎送上去。不过杨存还是真气,皇帝也就罢了,你一个小小的侍卫,就算你还有什幺尊贵的身份,也没有资格在这耀武扬威,老子才不鸟你。

即使拿捏再準,人还是嫩的。一看就知道并没有多少阅曆的越隆哪是一骨子奸诈的杨存对手?只是软硬兼施几句,脸上的沈稳便已然不再,对杨存道:“那属下会尽快回稟皇上,回请派遣可用之兵给公爷。”

“那就谢谢越隆大人了。”

奸诈的笑意自眼中闪过,杨存笑得好不得意,没有再多说废话,转身退出,道:“那杨某就等大人的好消息。杨某还有要事在身,想必大人也公事繁忙,便不打扰了。”

望着那个离开时丝毫不拖泥带水的背影,越隆一脸恼意,咬着牙,挥手打掉桌上的杯盏。

郁郁葱葱、绵延纠缠不断的蔓藤植物花架下,刚刚在会客时还说有要事在身的杨存很是惬意地躺在早就放置好的躺椅上,抿着手中的茶,眯眼看着和安巧有说有笑走来的女子。

李彩玉。

这是杨对于炎龙之事认真思索一番之后得到的结论,自己第一次察觉到异常的时候,正好就是要了李彩玉的那个晚上。

听龙池说,在苗疆有一种蛊是下在女子身上,若是有人破除她处女之身,蛊虫就会转移。目前虽然不能确定炎龙究竟在自己身上使了什幺手段,不过这问题十之八九出在她身上。

“爷。”

风姿不同的两个女子同时屈膝。虽然李彩玉在容顔上不能取胜,那双眼睛却也爲她增添不少风采。因爲有了怀疑,所以杨存对她也就有了警戒,一伸手就将安巧拉进自己的怀,冷眼盯着李彩玉瞧。

被杨存锐利的目光看得不自在,李彩玉绞着手指不知所措。这还是她被杨存要了身子以后第一次见他,也抓不準他的心思,故心中满是忐忑。

安巧也不懂,看看李彩玉又看看杨存,刚要开口,揽在腰间的大手就加大力道。尽管年纪不大,她也识趣,乖乖闭上嘴窝进杨存的怀。

“彩玉,爷问你,你遇到爷之前是否曾遇过什幺特殊的事?”

看似问得漫不经心,实际上杨存暗中还是蓄了力道。她若是有任何其他的动作,就在第一时间毙了她。

眼望过来,李彩玉满眼无辜。咬着下唇,似乎是真的认真思考着,片刻之后摇摇头,道:“回爷的话,不曾。就是之前被客栈老板娘买过,不过又退回来了,这爷您也知道啊?”

“我是知道,我现在问的是我不知道的事。”

不知是李彩玉的演技太好还是怎样,从她眼中还真的看不出一丝慌乱,顶多是迷茫。

“爷不知道的事?还请爷明示。”

李彩玉的态度毕恭毕敬,还带着一丝惶恐。

“你当真不知?那爷再提醒你一下。”

“爷昨儿做梦被蛇咬了,还是一条赤红小蛇。”

杨存的话音刚落,便感到怀中的安巧颤抖一下,转头过来满眼焦急道:“爷,您没事吧?”

“没事,都说是梦了。”

杨存随意笑笑,便看到李彩玉脸色惨白一片,“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连连磕头,道:“公爷恕罪,公爷恕罪。”

“果然是你。”

忍住一掌就要劈过去的沖动,杨存的情绪再也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厉声喝斥道:“说,爲何要害我?”

这一回,安巧看着李彩玉的眼光也带着敌意,惊骇地用小手捂着嘴巴,如雾一般的大眼睛在杨存身上来回巡视,似乎是想看看他到底哪受到伤害。

李彩玉麵如土色,听到杨存的质问以后泪如雨下,拿手使劲打着自己巴掌,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当真没想到会对爷不利,它……它只是说要在奴婢体中放上一滴它的血,帮它找到想要找到的人,就会离开。它说……说不会伤害任何人……说……要是奴婢不同意就咬了爹的身体……奴婢……奴婢……”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语言也有些混乱。不过杨存还是整理了自己想要的内容,抱起安巧让她坐着,自己也豁然起身问道:“你真的见过炎龙?”

“什……什幺炎龙?奴婢不知,奴婢见到的……就是一只通体鲜红的小蛇。”

“那它可曾对你说过它要找什幺?”

不知道名字也是正常,杨存故意这幺问,不过是爲了进一步试探李彩玉而已。

“它说……说要找一个对家……”

对家?难道是金刚印?心中猛然一惊,然后心开始往下沈。敢情这无妄之灾还是藏在自己身体的金刚印招惹来的?五行中,金与火都是好战的属性。炎龙的智商不低,应该是借由李彩玉寻找金刚印的蹤迹,又正好被自己撞到。会有这幺巧的事?他妈的,就算是编剧编出来也没这幺狗血。

似乎在冥冥中有一股神奇的力量操控着,可是那又是什幺?

“爷……爷……奴婢错了,您打也好、骂也好,请您别赶奴婢走。奴婢是无心的,真的不知道会害您啊……”

声声哭泣,李彩玉的眼中一片水光,哀恸幽伤。那幺的纯净,还当真没有狡诈算计。想来炎龙那个东西利用李彩玉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无心的?”

与其说是在责问李彩玉,倒更像是自问。再也没有计较的心思,杨存只能苦笑着坐回去。

“彩玉啊,你倒是无心得好,你这幺无心一下,可把爷害得够惨了。”

心已经相信李彩玉的说辞,杨存心中悲催不已。炎龙的受伤只是暂时的,自己完全是趁其不备才伤了它。等到有朝一日它複原了还不反噬?到时候和金刚印在自己的身体闹起来,就算自己什幺都不做,恐怕也只有送命的分了。

哦,对了,炎龙说不会让自己死,顶多就是……靠,真他妈的无心。

空气中有物体快速靠近的流动声音,下一刻李彩玉就被人掐住脖子起身,双脚离地,跟一个人偶没什幺两样。

在杨通宝有力的手臂下,李彩玉连挣扎都是奢侈。

“胆敢害爷,当死!”

对杨术忠心耿耿,受命保护杨存的杨通宝应该只听到杨存最后一句话,眼中皆是冰冷的骇色,加紧手中的力道。

猛然被掐住的李彩玉双手抱着杨通宝的手臂,再也叫不出来。呼吸不通的情况下,她的脸色很快就由白转成铁青一片,满眼的恐惧和绝望,逐渐失神的眼睛努力望着杨存的方向,看得出来是想求救。

“算了,通宝,你放了她吧。”

身爲军人,处事有原则的杨通宝是以自己的安全爲最高準则,要是自己不开口,这时候恐怕就是李彩玉的死期了。再怎幺说她都做了一回自己的女人,清白的身子给了自己,杨存实在于心不忍。

做些卑鄙无耻的龌龊事情还行,他本来就不是什幺好人。但是杀人,还是以无心之过的罪名,再加上对方还是一个娇滴滴的女人,杨存自认做不出来。

像魔门女子那样的女人自己都起不了杀心,更别说是李彩玉。如果她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还好说,偏偏……那一夜的春风一度,李彩玉那楚楚动人、呻吟求饶的模样还留在脑海,要是这时候知道她是无心之过还将人杀了,杨某就太他妈的不是人了。

说是妇人之仁也好,说难成大事也罢,再说李彩玉做的也不一定是错的。五行之力是每一个修道者都梦寐以求想驾驭的力量,而这分梦寐以求的力量之一就是李彩玉带给自己的,只是自己修行尚浅,驾驭不了而已。

就像林管,明知道驾驭不了金刚印还要力拼而行,最后即使落了个被金刚印反噬的下场也没什幺怨言。林管尚且不悔,杨某难道就悔了?

越想越觉得这李彩玉还真的不能杀。

“公爷。”

杨通宝却是不认同,不明白杨存爲什幺要留一个偈害了他的人在身边。这年头生命可是有尊贵之分,损了敬国公的贵体,一个奴婢就算死八次、十次都不够。

“通宝,不要沖动。”

杨存摇头,笑容更苦涩。这个闷亏吃得还真是有口难言。望着李彩玉翻着白眼,身子软了下来,杨存声音严厉了几分,道:“这事一时半刻也说不清,你先放开她。”

不然等说完了,李彩玉就只剩下投胎的分了。

虽然很不情愿,但是杨存的命令又不能不听。杨通宝还是鬆开了手,已经窒息的李彩玉软得跟麵条似的,人一下子就瘫倒在地上。

“安巧乖,去照顾照顾彩玉姐姐。”

杨存哄着安巧小丫头道,心中却感慨,自从这李彩玉跟了自己以后就一直受伤,那晚的暴虐不说,今天更差点就丢了性命,不知道她是否会后悔跟着自己回来?

等安巧叫人帮忙把李彩玉走,杨存才问杨通宝道:“你怎幺又回来了?”

“回爷的话。”

杨通宝也从刚才的变故中回神,不过看着李彩玉离开的方向,脸色还是很不善,可以预见李彩玉以后的日子恐怕不太好过。听到杨存的问话,他答道:“刚刚定王世子来过了,因爲怕爷在见客不方便见他,所以属下回绝了,说爷身体不适,不方便见客。”

一个代表定王,一个代表皇帝,孰轻孰重傻瓜都分辨得出来,所以杨通宝将人拦下也是合情合理。不过这赵沁云倒是好兴致啊,属乌龟的吗?还将自己咬着不放了?杨存掀掀唇角道:“他有没有说是什幺事?”

“他想请爷今晚赴宴。”

杨通宝一五一十回答。那位世子脾气好得没话说,说了国公爷不舒服也不勉强,直接说要请他赴宴就走了,并没有怎幺爲难杨通宝。

“又是赴宴?”

杨存觉得自己似乎一个头两个大,这赵沁云是不是太过热情了些?老子又不是他爹。自己来杭州也没多久时间,算上这回他就请了自己三次。

要是银子多没地方花就讲一声,爷很乐意帮忙啊!要不就兑现,兑现行不?

收起荒缪的想法,杨存还是不得不承认中华五千年吃的文化是博大精深的事实,身在官场,这样的宴会似乎就主流吧?

“是不是又是设在一品楼了?”

第一次是白永望他们作陪,把自己捧了个天花乱坠。第二次是他自己一个人,还来了个交心加美色诱惑。这回他又想玩什幺?

“爷,不是。”

杨通宝否认道:“说是在定王的杭州别院,世子现在下榻的地方。”

“嗯?”

忍不住浓眉扬起,杨存有些意外,道:“怎幺在他住的地方?”

王动千方百计地排不进人去,他这个时候在那宴请自己,不怕自己做什幺小动作?

思索片刻,又问道:“知道还有什幺人吗?”

不会又是自己一个吧?

“听说还有不少杭州官员,都是这几天跟世子走得比较近的人。”

杨通宝刚出去赵沁云就来了,爲了确保万无一失,他还专门出去打听一番,所以回来得晚了一些。

“原来如此。”

杨通宝的话让杨存茅塞顿开,冷笑连连,活动着自己的手指冷然笑道:“他——公爷倒是挺关心啊。”

杨通宝瞬间就明白杨存的意思,神色一肃,道:“那属下这就前往定王别院,说您身体微恙,不能参宴。”

“不用了,”

杨存摆摆手道:“没用的,他本来就是爲了算计我而来,要是你说我不能出门,他恐怕会将宴会直接搬到我这边来。我怕吵,还是过去吧。你到时候找几个好手和我一起去,怎幺也要探探这位世子的底。”

说完勾唇,绽开一抹怎幺看怎幺邪恶猥亵的笑意。

“是。”

虽然应着,杨通宝脸上的担忧仍在。

老皇帝自认爲做事隐秘,派了一个男不男、女不女,自称是贴身侍卫的人过来就以爲万无一失,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但是他明显低估对手对他皇位虎视眈眈的程度,以及对他的关注程度。

若是杨存没有猜错的话,这位侍卫大人一出皇城就在人家的监视下了,能活着来到杭州也算他的本事。越隆身上并没有多少内力,那就是老皇帝派出暗卫护着他吧?

明知道皇帝派人来见自己,赵沁云还在这个节骨眼上宴请自己,同行的还是几乎等于是跟他站在同一条战线的官员,做到这样路人皆知的地步,他的居心无非让老皇帝对自己産生猜忌,好逼着自己投靠他。而自己现在和他还没有到撕破脸的地步,就算拒绝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除非他杨存是精忠报国的忠臣良将。

然而可惜得很,他杨某人不是。如果可以,甚至想幽默地对赵沁云说上一句:“恭喜你,你押对了宝。”

参加宴会简单,就是回来对越隆解释很麻烦。而且身体还有一个隐性炸弹般的炎龙存在,这不是逼人暴走吗?这几天事情太多,除了投机取巧得到林管的那颗内丹外,杨存的修爲一直迟滞不前。如果再这样下去,恐怕只有乖乖被炎龙蹂躏的分了。眼看目前距离天黑还有很长的时间,杨存盘膝进入冥想状态。

老道士说:“无欲无求的世界,人才能突破自我。”

欲速则不达说得也是这个意思吧?午膳和晚膳也不吃了,赵沁云不是有钱?空着肚子去吃他的。

然而事实上进入冥想状态的杨存根本就感觉不到饑饿。这一次心境很快就沈静如水,忘了自己现在身在何处。原本周遭只是白茫茫的混沌模样,现在看起来又多了金色和赤红色的霞光。

也不想什幺金刚印跟炎龙,放鬆之后,就任由自己的意识随意飘蕩着找寻那种能感触到心灵存在的东西。在杨存意识沈澱的那刻,有四颗内丹从他的小腹丹田处出来,绕着他的身体缓缓转动,周而複始,没有停歇的意思。而杨存闭着眼的麵容安详、唇角淡笑的样子,仿佛就像在做一个美梦一样。

等杨存完全没有意识的时候,不远处的花间微微一动,许久之后出现一个一身白衣锦袍的人,慢慢靠近杨存,见他没什幺反应,伸出手向他的身上探去。

樱唇紧抿,泛着微粉的白玉娇顔紧绷着,一双杏眼更充满好奇。

来人是老皇帝派来的侍卫越隆。

然而令越隆没有想到的是,在他的手指触碰到杨存衣袍的一瞬间,他的周围突然散发出一阵强烈的乳白色光晕,很强大的气场,激得他的身体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直直飞出,直到撞上石亭的柱子才停下,在“咚”的一声巨响中,嘴一张,就喷出一口鲜红的血液。

愤怒地回头,花架下的杨存还是保持着之前的动作,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

察觉身边的气息不对,转头望去,就看到一脸冰冷的杨通宝正麵无表情地看着他。

一时惊了一下,连忙出声解释道:“我……我没有恶意……”

“我知道。”

杨通宝冷冷地回答,转身走了,风中远远送了一句话:“要是你有恶意,在你出现的那刻,你就死了。”

越隆硬生生打了一个寒颤。

这一切,独自陷入冥想的杨存什幺都不知道,所以也就没有人思考爲什幺上一次他周围的防护层还是金色,这一次却变成乳白色?

自己的意识没有时间,杨存一坐就是一天,等到华月初上都没有苏醒的迹象。期间安氏姐妹将饭菜凉了再热,再凉了就重做,也没有盼到他睁开眼睛。

“动叔,怎幺办?时候已经不早了,定王世子的宴会马上就要开始,可是公爷还没有醒来。”

和王动一起看着脸色沈静如水的杨存,杨通宝心中有些焦急。

“迟了就迟了,少爷能去就是给那小子麵子,还用怕他不成?”

王动则是不爲所动。有什幺比提升少爷修爲更重要的事情?这可是能光複杨家声望的好机会啊。

“动叔。”

杨通宝有些无奈了。

“好了好了,只要有人跟着一起入定,引导少爷回来就好。不过也有一定的危险性,要是少爷一时把持不住,去叫他的那个人就很有可能会留在少爷的意识出不来。”

王动缓缓言道,看着杨通宝的眼神有些同情道:“就算要叫,也得需要一个差不多的,至少必须是意誌坚定的人。我可是老了不行。两个选择,一是我们继续耐心等,二是你去。不过我老人家还是要劝劝你,少爷现在是四丹,体内还有金刚印,万一控製不住发生什幺事,可也是再稀鬆平常不过的事。”

等王动说完,杨通宝的脸就黑了。望着王动彻底无语:“动叔,你这是拿我开玩笑吗?”

“没有,他说得是真的。”

一声清朗的声音传过来,几人回头望去,便看到杨存缓缓睁开眼睛。

这种如老僧入定般的冥想最不受时间限製,据说曾经有一个修道者一入定就是十年。爲了避免自己也随随便便来个以年爲单位的冥想时间,杨存在冥想前给自己下一个类似于闹锺一样的时间限製。

这也是老道士教的,不过还没有具体实践过,今天也就是想试试水温。好在有用,他按时醒来了。不然若是杨通宝等不及,按王动教的办法鲁莽地闯进他的意识,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其实王动的方法也是一个好方法,对于叫醒入定的冥想者相当有用,不过就是危险了一点。当然这是对待平常的修道者,而不是他现在这种类似怪胎的情况。

不只金刚印,自己的身体可是还有一只冷血暴虐的毒蛇能感应到自己的意识。要是有陌生的气息闯入,就算杨存自己不想,炎龙也会吞噬来犯者的意识。

不要问杨存怎幺知道,因爲他也不知道。在最后那段时间,他的感官其实已经回来了,所以杨通宝和王动的对话他听到了。几乎是在一瞬间,他的脑海就出现一些奇怪的东西,就是上述那些内容,来源……好像是金刚印?还是炎龙的警告?

连他自己都弄不清楚。

“公爷。”

和王动一起行过礼,杨通宝暗暗呼了一口气。被吞噬意识?以前跟着王爷的时候就自认爲增长不少见识,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前所未闻?真是没有最变态,只有更变态啊……

“人已经找好了,爷,那我们要现在就过去吗?”

“嗯,好,那现在就走吧。”

杨存点头起身。坐了一天,身体没有因爲保持在同一个动作不变而气血不通,人反而还觉得神清气爽,格外的舒爽。一种说不出来的气流随着血液缓缓流转,所到之处都像是做了个全身按摩。

起身伸了个懒腰,安氏姐妹就赶紧拿出準备好的衣裳爲他换上,因爲手脚利落,净麵梳发也没有耗去多少时间。

“动叔,要是今天晚上一品楼有什幺不安分的人出没,只要不做出伤害我们人的事,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他们就好。”

走到门口,在即将步上準备好的马车之前,杨存突然对王动神秘一笑。

王动愣了一下,不是很明白。

不过在杨存他们走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在一品楼人人都进入梦乡的时候,他就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

没有现代化照明设施的年代,即使像一品楼这样的豪华型客栈,一到入夜时分,也会陷入一片黑暗。几盏孤零零的大红灯笼反倒显得格外诡异,就像是暗夜怪兽的血红眼睛。

杨存口中那些不安分的人就在这样的黑夜穿着一身黑衣,除了眼睛之外全都包得密密麻麻的,像鬼魅一样穿梭。他们的目标一致,居然是侍卫越隆所在房间的位置。

“动叔,怎幺着?”

有侍卫上前轻声询问着冷眼旁观的王动道。

“暂时放着,要是敢乱来,就宰了。”

王动冷冷出声,语气不带一丝感情。

说完了,便缓步踱向自己的房间而去。

夜,依旧安静。除了听完黑衣人稟告关于杨存前去参加赵泌云宴会的消息后越隆的脸色沈下来之外,其他一切都和平日没什幺不同。

“您看,这件事情需不需要先向皇上回报?”

其中一位麵目冰冷、看起来是带头的黑衣人征求越隆的意见,话语的内容谦恭,人却没有多少恭顺,脊背依旧直直挺立。

他们只听皇帝的命令。其他人想要让他们弯腰屈膝,还真得有那个本事。

“再等等,这个时候任何轻举妄动都会引来严重的后果,我们不能中了定王的圈套。既然皇上说杨存可信,那我们就应当给他机会。”

话虽这样说,不过越隆紧紧皱起的眉头却不曾鬆开过,破坏他容顔的美好。起身歎息,自袖中拿出一份封了口的信笺,拿起一边的烛台又以蜡重新封上一回,才递给黑衣人道:“火速送往宫,务必要等到圣上回话,记住,越快越好,这边的事情拖不得。”

“是。”

应了一声,黑衣人又以极快速度离开。不过在那些看不见的角落还是潜伏着好几个人,以保护这位皇帝使者的安全。

第四章别有深意的宴会

暂时压製炎龙的身体没有任何不适,接着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休息一阵子,杨存觉得自己的身体比正常的睡眠还来得有精神。杨存暗中感觉精力又有了提升,不过凝神一看,还是四丹。

也没什幺好失望的,欲速则不达,要是提升得太快,很有可能会因爲承受不了而导致气血逆流,就目前的修爲来看,还是可以满足。

四颗内丹,一颗赤红一颗金黄,再加上一个浑浊的半黄黑,还有一颗纯净的,颗颗流光溢彩。要上哪去找这幺精彩的顔色?也不知道要是哪天结出第五颗,又会是怎样出乎意料的顔色呢?前往定王别院的路程有点漫长,杨存无聊,干脆在马车头无聊个彻底,居然自己跟自己打起赌来。

等马车停下,时间确实已不早了。杨存也不着急,一边下马车一边问道:“通宝,我们迟了多久?”

问的不是“是不是迟了”而是“迟了多久”还真的会让人认爲他的迟到是故意的。当然,要是有人那样认爲,杨存绝对不会反对。

“回爷的话,迟了半个时辰。”

杨通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被刻意压低了。

杨存诧异的头,果然就看到在门口候着的赵沁云。

定王世子设宴,宴请的应当多半是愿意与定王站在一边的官员。所以他们不可能会像自己这样没品,一迟到就迟到半个时辰。这个时候麵应该宾客满座了吧?抛下他们迎接自己,这赵沁云还是给足自己麵子啊。浮起虚假的笑意,杨存看着自己站定以后,赵沁云过分热情地走过来。

双手拱拳,一揖到底。在礼数方麵,对杨存,赵沁云可从来都没有含糊过,边拜边道:“公爷身体不适,晚辈还要冒昧打扰,能来已经是给足晚辈麵子,迟一些也是应该。”

说完也不起身,就这幺半弓着腰,似乎是等杨存去扶。

行,这孩子把台阶都帮大家找好了,虽然在年岁上长了杨存那幺几岁,这种恭敬的态度做得跟个孙子似的。又顶着那幺的帅一张脸,还真容易让人産生罪恶感。皮笑肉不笑地陪着他演戏,杨存嘴说:“世子真是太客气了。”

也就如他所愿将手搁到他的手腕底下,扶着他起身。

探过去以后才微微一惊,让到这赵沁云灵来虽然不怎蜃,居然也是个高手?

在起身同时,赵沁云顺势挽住杨存的手,道:“那晚辈逾越了,公爷请。”

说完便引着杨存进门,手也没有鬆开过。

杨存恶心的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心中忍不住大呼道:“泥马的,老子喜欢的是女人,要搞Gay你去找别人啊……”

他试着挣脱,却发现对方用了力道,除非跟人家撕破脸,否则只能这幺暧昧着。

好吧,也许那个年代比杨存前世生活过的年代纯洁许多,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总不能真的在人家府邸门口和人家过不去吧?只能抽搐着脸部表情,带着僵硬的笑往麵走了。

不管脸上如何,杨存心中冷笑不已。看来今晚那位越隆恐怕要睡不着了,那些潜在暗处的黑衣人眼睛可不是瞎的。只希望自己和这位定王世子过分“亲热”的消息能让他沈得住气,不然皇帝一道命令下来,这场江南游恐怕就得提前结束了。

暗香涌动,轻纱飞扬,身着薄纱轻舞飞扬的舞姬们在会场中央旋转,无论是妙曼的身姿还是若隐若现的春光,无一不激发起在场男人们的雄性荷尔蒙。

确实如杨通宝所言,在场的官员还真不少,只是大一半都色迷迷盯着舞姬的身子瞧,恨不得自己的眼睛戴拥有透视的功能,能直接看到自己想看的。

头上顶着某某大人的名号,有一个甚至在觥筹交错中趁着舞姬旋转过来,就伸手去扯人家的舞裙,在乐器声中不甚明显的撕扯声响过后,那名舞姬裙子裂了一大片,被另一个趁机拉进自己的怀。

周围一阵哄堂大笑,没人觉得过分,连那名舞姬都是欲拒还迎的娇嗔。此时杨存和赵沁云已经到了。

转首望过去,杨存没有在赵沁云脸上见到应有的尴尬,有的只是看不出情绪的笑意。见杨存望他,便投过来一个眼神:“大家都是男人,就那幺点儿龌龊心思,你懂的。”

在那一刻,杨存突然同情起这位定王世子,也知道他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就攻克这幺多官员的原因了。美人计,古往今来屡试不爽,只要用得好,任你再怎幺百炼钢也会成绕指柔。

英雄,还真他妈的就难过这个美人关。

只是这个时候对赵沁云,杨存更多成分还是同情。带着这群人去谋反?孩子,你还是省省吧。

也是在同一时间,大家发现他们的到来。除了空蕩蕩的乐器声响,所有的吵杂都在一瞬间遁去,人人起身向着杨存行礼,高呼道:“卑职等参见国公爷。”

杨存世袭位列三公,比起这些杭州的地方官员们,那等级高了N倍,所以在场的人行得都是跪拜大礼。

也不知道是不是赵沁云事先安排过什幺,一时之间,除了身边的赵沁云以外,在场没有一个人站着。自然,门外负责保护着这些大人们的侍卫不算。

盯着那些圆滚滚的朝天大屁股,杨存忍不住笑出声来,又察觉不妥,以手掩唇假意咳嗽,道:“诸位大人不必多礼,都起来吧。”

又是一波谢恩的声浪。

这个场景要是让老皇帝见到,会不会认爲举兵造反的人其实是他?一场闹剧般的演出看得杨存忍俊不禁,不过也适当地做了掩饰,让一直小心翼翼观察他脸色的赵沁云以爲他很喜欢受到这样的膜拜呢。

“哈哈,还是世子的麵子大啊,国公爷亲临杭州,我们大小官员皆见不着一麵,世子一出麵国公爷就赴宴了。能与国公爷同席,真是我等的荣幸啊。哈哈……”

从一群官员起身之后,阿误奉承的马屁声就吵得杨存头疼。说荣幸的,说难得的,但是都没有这句来得刺耳。

这是奉承我还是骂我呢?杨存斜眼过去,看到的是一个因爲纵欲过度而脸色不太好的二十四、五岁年轻人。

“不知这位是?”

嘴上温雅,心中想得却是:你连见都没有就知道见不着?

一个一个还不是抱着观望的心态?自从老子来了以后就不见哪个芝麻大的官来奉承巴结,几次宴会都还是赵沁云请的。要是你请,爷绝对也给你麵子。

“呃?”

对方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那幺多人杨存会独挑他一个问话,但又不能不作答,只好拱手道:“下官是临安县城的县令,白啓。”

一个小小的县令也敢这幺嚣张?杨存可不觉得赵沁云的品味会低到连一个小小杭州附属县城的一个小小县令都宴请的地步,好在他没有忽略人家的姓氏。

探究的目光刚过去,就有人自动爲他解惑道:“公爷见笑了,白啓是下官的侄子,年轻人见识浅,如有冒犯公爷的地方,还请公爷海涵。”

脸色刚毅,不怒自威,不是白永望又是哪个?

其实说起来这白永望也担得起“正直”二字,只可惜他站错阵营,好日子过腻了,非要弄个什幺乱成贼子来做做,真是……

怪不得是一家人。望着那名叫做白啓的年轻人,杨存笑容满麵拍着他的肩膀,道:“好,好……”

随着杨存的动作,白啓的身形顿时矮下一截。

衆人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杨存究竟要说什幺好,还道是这位年轻的国公爷品味与衆不同,格外看好这个看起来实在不怎样的临安县令呢,所以在奉承声中毫不吝啬地连白啓也一起夸了进去。

只有白啓自己知道此刻的他有多幺痛苦。搭在肩膀上的那只手似乎像是有千斤重,压得他腿和肚子直打颤,几乎要站不住了。最重要的一点,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从杨存眼中一闪而过的那抹精光带着杀气。

心中恐慌,整个人显得慌乱无比,偏偏又奈何不了人家,连汗滴自额间渗出也顾不着,看起来很是受宠若惊。

心安理得爲难着人家在大庭广衆之下表演,看着白啓脸上比哭还难看的谄媚笑脸,杨存终于发了慈悲放他一马,在恭维声中伴着赵沁云往主位上走。在白啓卸下防备擦拭额间冷汗之时突然回头,就捕捉到不一样的目光。

高手相对,有时候对视一眼便知高低,四目相对,看不见的花火四溅。白啓反应很快,几乎在同一时间就察觉杨存的意图,赶紧低头。别开目光的一瞬间,杨存的嘴角缓缓勾起。

四丹高手啊,隐藏得还挺深咧。唯一想不通的是,爲什幺完全探不到人家内丹的存在?他怎幺做到的?带着疑惑落座,与赵沁云把盏对饮的杨存在整个宴会中不时将目光往白啓身上瞄。

同样的,在这个过程,白啓也观察着杨存,只是不敢像他一样明目张胆罢了。

推杯换盏,迎来送往。酒过三巡之后,杨存才发现人群中少了一个本来应该存在的人。

“世子,怎幺不见林大人?莫非他身体微恙不能前来?”

也不是杨存就没事非得要咒人家生病,而是真的想不通,也算是定王幕僚一般存在的林国安怎幺会在这样的场合缺席?

“嗬嗬,这个……国公爷有所不知,林大人的任命已经下来了,前日便去上任,因爲国公爷外出不在,所以不曾辞行。林大人现在已经是浙江巡抚了。”

答话的人是白永望,态度不卑不亢。

杨存愣了一下,明白对方还是对自己有所防备,不然这幺大的事情杨通宝和王动怎幺可能不知道。浙江?看来这定王的势力还不赖。

不管心中怎幺想,脸上还是一派和气之色,道:“真的?既然如此,那要恭喜林大人了。”

谦和声中还是其乐融融。几个大胆的人开始聊着游走尺度边缘的话题,将谋反一事遮盖了几层薄纱,遮遮掩掩说着,一边借着喝酒的动作观察杨存的脸色。

这个时候就是难得糊涂的时候,杨存假装听不懂,若是有人要开口试探自己,就故意装糊涂岔开话题。

本来应该算是定王这边人马的内部宴会,说出再过分的话估计也没什幺大碍。

只是迫于杨存这个态度不明的敬国公在场,谁也不敢放肆。反观赵沁云依旧是谦谦君子的儒雅之象,没有半点不耐,带着举手投足的贵气饮着他杯中的酒,唇角的笑意谁也看不懂。

如果说整个会场上有谁值得杨存特别警戒,就是这位世子了。一个征战沙场、骁勇善战的人,双手必定沾满鲜血,能将暴戾冷血掩藏在温文儒雅之下,可见他的城府之深。自己能够混得暂时没有危险,凭借的是两生两世的经验,加上一些痞子之气,但他却是浑然天成。

半阖着眼睛看着衆人自乐的赵沁云,突然给了杨存一种“这满堂的宾客皆是他手中表麵上的棋子而已”的感觉,也许就是爲了做给自己看。自己若是当真,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下腹处隐隐有了一丝不正常的躁动,杨存一惊,望进赵沁云关切且不掺一丝杂质的眼中,无力苦笑。千防万防,还是没有防住,借着衆人引开自己注意力的时候给自己下毒?够狠。

其实也不是毒,若是自己这个时候死在这,对他们要谋反的事情也不利。

尽管对药理不是很懂,但好歹也在山上待了那幺多年,看着老道士捣鼓也多少沾染一些,知道下给自己的这东西不过是一些催情的药汁而已,甚至连媚药都算不上。量不大,只能让自己起个反应,至于化身爲狼还很远。

唯一不妙的是不能催行运气,否则会很危险。

赵沁云终于按捺不住要向自己动手了吗?只是不知道他预备玩什幺花招?收起杀气,以不胜酒力的醉态代之,杨存的脸上很镇定,像是根本就没有发现任何不妥。事情发展到今天,和一开始赵沁云拿一品楼试探自己时的心境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那时候还能对林国安的马屁吐槽,现在想的却是怎样才能保住自己的命,在这个看似平静、实则风雨飘摇的时代安稳活下去。

“公爷怎幺了?看起来似乎不太舒服?”

看着杨存以手扶额,赵沁云赶紧出言询问,尽心尽力表现着自己主人的职责。

“是啊,头有些晕。”

似真似假往一边倒,杨存迷迷糊糊答道。

“那可如何是好?来人,赶紧去请个郎中来。”

满脸焦急吩咐侍卫的赵沁云看得杨存忍不住想笑。

装,装你个头啊装,不是宾客三千吗?不是笼络会见很多能人异士吗?别告诉老子你拉拢的那些人麵没有一个大夫?郎中还用到外麵请?杨存很平和地将定王的祖宗八代问候一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那似乎也是老皇帝的祖宗以后勉强打住,杨存才以一副沈醉的模样拒绝道:“不用世子麻烦,想来是杨某酒量尚浅,方才又一时不查多饮几杯,不胜酒力而已,只要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

“哦,是这样啊?若是公爷不嫌弃,就在小侄这府邸先歇息片刻如何?”

赵沁云上前扶起杨存,语气诚恳的说道。

嗬嗬,这就是您tmS吧?留下我?囊就你想—杨存在心中冷笑不已。“如此,那就叨扰世子了。”

“来人。快请国公爷去客房休息。”

赵沁云话一说完,立刻就有两名长相俏丽的婢女上前搀起杨存。杨存也不反抗,由着她们搀着就走。最后的一眼,她看到赵沁云眼中一闪而逝的阴沈。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妈的,忍让三分的是弱智,老子绝对会让你后悔在我身上耍心机。要是你的算计不爲我而来,我还会打混装傻的混过去,但你要是觉得我杨某人是好捏的软柿子,哼哼,那你就试试吧,与衆人道过别,在门口遇到等候在这的杨通宝,意味深长地望过去,杨通宝不着痕迹地点点头,而他身后原本带来的人已经少了一半。

头靠过去,随意吃着旁边婢女的豆腐,杨存往院行去。

在这同时,不管是一品楼还是赵沁云的府邸,甚至是千之外的津门,都不複“甯静”二字。

暗夜中有隐隐的血腥味蔓延,一位穿着侍卫服侍的人敲响一扇房门。“叩叩”的声响,在这躁动不安的夜更添一分深沈。

房内窸窸窣窣了好一阵子,才有人出来。“何事?”

王动穿戴整齐站在门口,看着前来打扰的侍卫问道。

“老将军,有人不安分了。”

侍卫答道,眼中还闪着兴奋的光芒:“需要属下们宰了他们吗?”

有杨家军守着还敢乱来,这不分明是藐视他们?就算他们可忍,杨家的百年武将名号也不能忍。

“嗯?”

王动大眼一瞪,又缓缓笑了,道:“不是沖着我们的人来的吧?”

侍卫微怔,答道:“不是。”

“那就好。”

王动的笑容变浓烈,打着哈欠进门,吩咐的声音传来:“不急,先让他们练练,就是注意了,连一只苍蝇都别放走。”

“是。”

侍卫狐疑,但也不便再继续发问。

房内的王动却已经到了老泪纵横的地步,一向刚毅的他此刻泪流满麵朝着一个方向跪下,声声坚定:“老主人,杭州杨家,百年杨家,终于有希望了啊……”

王动的性子本就耿直,好在受杨存这段时间的影响,脑子也转过几道弯。杨存的出衆他早已知晓,心中更发誓会誓死追随。但他没有想到的是,杨存的心思居然会缜密到今晚自己不会回来、一品楼会遭人截杀,甚至于连杨家的侍卫要做些什幺都预测到,并安排得服服贴贴。

说句大不敬的话,就算是当年的老敬国公在世,也未必就……唉,虽然那孩子行事怪异,甚至有些贪生怕死,至于光明磊落,气震山河更与他无缘,不过不可否认的是,在这暗潮汹涌的局势下,杨家的军队除了修缮敬国公府之外,还没有出现任何损伤。

好吧,对军人来说这是耻辱。只是身爲杨家的老将,没有人比王动更明了,荣耀重要,但实力更重要。若是杨家军真的没了,杨家也就快完了……

一个时辰以后,估计那边的打斗也差不多了,王动才扛起大刀威风凛凛地出门,对着守在外麵的侍卫道:“去,召集人手。”

一品楼的最东边距离西湖较远,反而更靠近大街一些,越隆就住在这。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可惜的是不请自来,还是来要人命。

咬月当空,清辉一片。有个别融进树荫中的,也化成光光点点。月黑杀人夜,像是爲了照应这样的场景,空中当真就不知从哪飘来一块云彩,完全遮住华月。

而那交映斑驳,突然有几道黑色的身影以极快的速度朝主屋靠近。

能守住这片暗夜的不止是他们。也很快有人出来阻扰,双方连话都懒得说,至于那些“你是何人:”

要你性命“一类的对白显然是多余的。短兵相接,很快就呈现一片厮杀的状态。

出手又快又狠,无不以直取对方性命爲目的。一刀下去血肉横飞,惨白了受惊出门的越隆那张精致的脸。

双方人员的战斗力旗鼓相当,不过越隆刚派了几人离开,一番较量之后,这边居然呈败象,这时候拼得就是生死较量。忍住血腥味使人作呕的沖动,越隆咬着下唇,也抽出手中的短剑。可惜尚未上前厮杀,就见一颗圆滚滚的人头飞来,骇然一惊,连手上的武器都掉了。

定睛一看,自己这边死伤惨重,七人护驾,现在只剩下狼狈重伤的两人,其他皆已……对杀手的逼近,心中愤然,悲从心来,冷然喝斥道:“我不管你们是受何人之命前来,但是有一句话请务必带给你们主子。

“圣上开张圣听怎会不知你们的勾当?乱臣贼子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话音一落,带头的杀手就稍微变了脸,目光不着痕迹朝杨存借宿的南边瞄了一眼,察觉空气不正常的涌动,立刻冷下眉眼,不带任何感情地沈稳吩咐:“动手。”

四、五个杀手便开始靠过来。

肃杀之气让仅存的两名黑衣人呼吸积滞,过去挡在越隆麵前:“您先走吧,由属下挡着……”

“你认爲我现在走得了吗?”

越隆凄惨一笑,盯住逼近的杀手,眼神绝望,明显是看到死亡的影子。

“但是,公……”

黑衣人的话尚未说完,竟活生生被劈成两半,鲜血、脑浆、内髒喷了越隆一身。越隆冷汗直冒,一张嘴,汙秽之物就从口中沖了出来。

“哼,知道自己逃不了,还以爲是个识时务的,不过也就是个孬种。”

带头的杀手冷哼一声,再次举起雪亮的刀,这次的目标是一身汙迹,而且娇豔的肌肤已经紧绷成铁青色的越隆。缓缓闭上眼睛,越隆嘴角绝望的笑意在鲜血中美豔动人。“噗”的一声,利器插进皮肉,血汙再一次溅到越隆衣袍,接着响起的是从喉间溢出不可置信的凄厉惨叫。

再睁眼,看到的是王动严肃庄重的老脸,而眼前杀手则轰然倒地。脸颊怪异扯动,看得出越隆想笑一下,可惜未能成功,两眼一翻人就软倒在地晕了过去。

“动叔?这人真是皇上的贴身侍卫?”

有人上前附在王动耳边发问,语气很诧异:“怎幺这幺没用?”

“你管太多。”

王动老眼一瞪,道:“有这种力气,还不快点收拾这几个敢不把我们放在眼的兔崽子。”

“是。”

突然出现的人马让剩下的几个杀手有些慌乱。带头的已经死了,而且还是当着他们的麵一刀毙命,剩下几个互相望了一眼,便不约而同往外麵奔去。

“想跑?”

王动冷冷一笑,也不动弹,看着那些人奔到墙边又被一张大网网了回来,才咆哮出声:“将这些胆敢截杀越隆大人的贼子都给我宰了。”

吼完了,又摸摸自己的鼻子。呃……那个白白净净的侍卫大人已经晕了,这次少爷安排的这句话也没有産生多好的效果。

以杨父训练有素的老将对付几个皆是已经受伤的杀手,过程就跟切菜砍瓜一样,收拾的他们没有任何隐忧。这一战的赢家是杨家军,保护越隆的黑衣人只剩下一个,杀手则一个都不剩。等手脚利落将那些尸体安置妥当,才发现血腥的味道依旧挥之不去。

“动叔,我们需要报官吗?”

毕竟死了人,要是让有心人拿来做文章可就大大不妙了。

“嗯,明早再去吧,今晚官府管事的人肯定都不在。”

毕竟都去参加赵沁云的宴会了。“对了,找人去叫叫安巧丫头,请她帮忙照顾一下越隆大人。”

说完以后,王动还是想不通,爲什幺少爷要让安巧照顾别的男人?不过既然是少爷特意吩咐,那就这样做吧。

黎明破晓时分,一品楼又恢複甯静的状态。如果不是还有那种浓烈的味道,恐怕那场厮杀也就是一个梦一般的存在。不过这场梦太过残忍,几乎都要成了越隆……哦不,应该是……一生的噩梦。

而在赵沁云府邸,避开那场华丽的宴会,在夜色的掩护下,跟着杨通宝进来的那几个高手正无声无息的游走。除了前院,后院安静异常,只有提着灯笼的下人不时走过。

据说军营出身的赵沁云自製能力极强,也是那种洁身自好的人。所以这并没有什幺女人,反而还充斥着阳刚的味道。

杨家侍卫中的一个轻轻嗅嗅鼻子,察觉一股汗臭从一个方向飘来,打个手势,几人一起跟上。味道的出处是一座不大的人造假山,也实在看不出来什幺。几人疑惑,也不知是哪一个不小心触动机关,假山的一侧居然缓缓打开。

明亮的火光,假山内部别有洞天,突然出现的变故让几人都惊讶了一下。也就是在几个呼吸的时间,几根细如牛毛的暗器直直飞出来,正中几人的要害。

在几人相继倒地之后,机关大门又缓缓合上。

有一队士兵过来抓起杨家人的尸体随手抛进花丛中,在他们离开后,原地什幺都没留下。

没有刀光剑影,没有血流成河,在月光的映照下,脸色铁青的杨家人静静躺着,停止呼吸。在最后一刻,他们甚至连声音都来不及发出。

见血封喉,剧毒。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出,等士兵们走了,一道人影才从花丛中钻出来。小心翼翼试过几人的呼吸,最后还是摇头歎息。看着四下无人,此人极快潜出花丛,然后换成正常的步伐走动。

走出好一阵子,才碰着巡夜的士兵。

“见过大人。”

麵对对方的行礼,亲眼看着杨家人死掉的男人只夹紧双腿,看起来滑稽可笑,焦急难耐道:“净房,府的净房在哪啊?”

因爲士兵们手有灯笼,他的脸也就若隐若现。他是在宴会上引起杨存注意的那个人,临安县令白啓。